我不是作家,我是写手,一个快乐的写手。
这部小说是这么一个东西:“善良、智慧、美貌的女企业家胡凤娇不幸英年早逝。生命垂危之际,给当年被她抛弃的儿子朱晓仁写了一份遗嘱,在遗嘱中充满对人生的愧疚与遗憾。她深知上天对于人的惩罚是不可抗拒的,用金钱去赎罪也于事无补,仍想出于良知去做点什么,可已做不到了。朱晓仁在母亲临终时回到了她的身边,为她悲剧人生写下喜剧的一笔。他遵从母亲遗愿,沿着母亲的人生足迹,找到了母亲的愧疚与遗憾的所在。原以为母亲是有罪过的人,应被人指脊,却没发现有人记恨他母亲,甚至于那些受害者的亲属居然没有听说过他母亲的名字。原以为母亲的人生里只有幸运,却从母亲幸运人生背后看见更多的是不幸。并且发现,母亲用一生演绎幸运与不幸交织的故事。” 这是一部写了十一年的小说,前后五稿,她是我用生命孕育的东西。我没有期待过成为作家,只是要把人生感受,通过小说的形式写出来。 修水网 六年前,我是一个房地产商,一个失败的房地产商。曾有过轰轰烈烈,后来倒得很惨。《知音》杂志曾以《淡看命运轮回:平江地产商今日地摊为生》报道我,是站在正面看台的写法,是积极的点评。无论怎么说,我平静以待。我不能微笑,因为我是失败者。我不要哭泣,因为我没有违法,没有过错,有的只是普遍存在的文化人经商表现的幼稚和天真,以及人们所说的没有财运。 从2007年起,我开始用写作的方法,让生命在新的一个生存层面活起来。那时虽有落难的情绪,状况又是那样苦不堪言。因为有了文字这个伴侣,我获得了新生。 2012年,我去了北京游学,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我在北大做听课生。两年后,我进了大别山,孤身一人在一座废弃的电站厂房落脚。那是一个环境十分恶劣的所在,虫蛇遍是,还有人们传言的鬼神怪魔……我没有刻意让自己那么难堪,但到了那里我别无选择。我努力建立自己的生活秩序,坚持每天上午写作,下午劳动,除了自己养鸡种菜,还去附近修路架桥、或果园劳动…… 我已有了多部长篇小说初稿,其中《一九六四》是写农村社会义教育运动的,《十年》是写文革期间的,写的都是在政治环境里农民的生存状态。那些都是上北京游学前的手稿,无论从思想和写作技巧都不成熟,不能拿出去发表。《凤凰记》原是专写房地产的故事,算是写的我自己的经验,当然不是传记,是完全从自己的经历中跳出来的,是站在某个位置看社会的文学尝试。我是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对房地产产业经营也有很多思考,更懂得这个产业内的潜规则,能够看清这个错综复杂大网中的每一层关系。但我失败了,正所谓爬得越高,跌得越惨。金钱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有思考。 我的思考过程,是从遗憾出发,经过反思自我,最终到达理性彼岸的思想行程。 然而在这部小说的写作中,我只是站在人性道德角度上进行自我批判,我把“我”扮演成为金钱的成功者,在回头一顾中的惊恐与遗憾。却不想去做大多的社会批判,不是抱着阴暗心里去揭露什么。 这样,在写作中,我很快乐! 我想,一个写手,应该有一个快乐的心情,否则,你只能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长此下去,你的身心健康受到影响,反过来影响你的作品。很有可能,你写的都是负能量的东西,是对社会无益的东西。 xiushui.Net 我的写作是快乐的,它成我生活的常态,有一个良性运转的秩序。我每天都睡得较早,如果不是棋瘾来了去网上下围棋,基本上九点多就睡了。早上六点前起床写作,一直写到中午十二点。下午,我会看看书,写点小文章。雷打不动的是每天写日记,我写日记坚持了几十年,成为爱好。我的晚年日记每天都写一千字以上,有时候写好几千字。写日记是很好的与自己交流的方式,我以为,一个长期不进行自我交流的人,他永远不能认识自己。人不要只看见自己的成功,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那样会自命不凡。更不要只看见失败与不幸,让自我消沉。 自我交流每每也会碰撞出火花,照亮自己生命迷茫中的路。 我就是这样一个写手,一个快乐的、经常进行自我交流的写手。我不擅长写作技巧,不为取悦他人而写,更不为名利而写。 再过一个多月,我六十四岁,那时,我步入中年,我将依然是一个快乐的写手。 2019年2月12日于山区农家 xiushui.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