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正值秋收起义五十周年,11月5日下午,我们一行四人在京拜访了素有军中儒将之称的肖克老将军。 肖老将军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政大学(即国防大学的前身)校长,在秘书的引导下,我们一走进肖老的办公室,只见一位圆脸、高额、剑眉上扬、一身戎装的长者面带微笑的站在我们面前,热情地说:“欢迎修水老区人民来访。” 肖克,湖南嘉禾人,6岁入私塾,后又读高等小学三年,继入初级师范学校。1926年1月,年仅18岁的肖克私借七块大洋作盘缠,往广东参加国民革命军,原拟报考黄埔军校,因错过报名时间,参加了蒋介石的宪兵团。1927年8月,肖克奉命参加南昌起义,失败后回乡组织了宜章农民暴动,翌年3月,率部与毛泽东同志领导的工农革命军会师。 1934年1月,为打破国民党的第五次围剿,26岁的肖克率领湘赣苏区主力红军———红十七师北上,配合湘鄂赣苏区的红十六师奉命破坏蒋介石在北面的运输干线———南浔铁路和执行钳制敌人的任务。我们的访问围绕着在此次执行任务中红十七师“三进修水”展开。 肖老回顾了红十七师奉命破坏南浔铁路的全过程,他说:“由于我们没有破路的经验和工具,加之国民党军四个旅向我们压来,为摆脱围攻,我们只得放弃破路计划,转移到修水以南的石溪休整。刚到石溪,敌16、18、19三个师分别从武宁、宜丰、奉新三个方向扑来,红十七师为保存力量于3月2日晚转移到修水漫江的铁帽尖、杜家庄一带。” HULING 肖老一边翻看着军用地图,一边继续回忆说:“漫江四面环山,武水横贯其间,水深且急,地势险要。我们刚刚宿营,敌50师149旅299团和300团由副旅长文信修率领尾追而来,并分路发起进攻,我一个营被敌包围,我当即命令49团和51团抢占高地,迅速组织火力网,这时疯狂的敌人往山上冲,我步枪、机枪、手榴弹铺天盖地压向敌群,紧接着,我们又发起冲锋,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此役,共击毙敌官兵百余人,缴枪200余支,整个战斗前后不足20分钟,集合部队时,因连日劳累,我的小警卫员还在呼呼地睡觉呢。”肖老风趣地说。 肖老侃侃而谈,他继续回忆说:“漫江战斗后,我们于3月5日到达湘鄂赣省委所在地铜鼓休整,与此同时,国民党西路军剿匪司令部又命敌18师、16师、19师由铜鼓西北,敌50师、26师由修水马坳、渣津、平江龙门等地,对铜鼓构成包围。为了摆脱敌人,减轻湘鄂赣省委的压力,7日,红十七师第二次向修水挺进,在上衫塔头击退了敌26师和50师的堵截后,翻越迥龙岭,于8日清晨到达古市岭,这时敌第三纵队副司令长官郭汝栋即令所部李、张两旅分两路追击,在古市岭与我军相遇,我军迅速登上汪坪、长湖、柞树坳一带高地,与敌激战,敌人丢下600多具尸体和几百名伤兵,狼狈溃逃……” HULING 不知不觉采访已近两个小时,但肖老毫无倦意。他说:“汪坪一仗后,我军在修水画坪稍作休整,由于这里为山区,粮食供给困难,只好转移至修武崇通的冷水坪,这时国民党又令郭师尾追,令33师扼守崇阳至通城一带,彭位仁师扼守武宁以西修河沿岸,李觉师沿平江东境北进,妄图堵截包围我军。” “3月4日,我师奉命南返湘赣苏区,我们经崇阳的全塘、通城第三次进入修水后,宿营于水源。15日准备经平江到浏阳,谁知在行军途中又与敌19师在沙湾街头相遇,敌人是19师主力57旅四个团,敌我双方打得非常顽强,战斗进行了6个小时,击毙敌官兵200余名,击伤敌团长一名,营长一名,我军伤亡也很大,我50团团长李城不幸牺牲,战斗中,当地党组织发觉敌人企图从西侧包围我军,立即派人冒着生命危险送信,我军得此情报,决定撤出战斗,向平江虹桥方向转移,于同月22日回到湘赣苏区。” 最后肖老深情地说,“修水人民是为革命作出了重要贡献的人民,红十七师三进修水期间,得到修水党组织和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他们有的为部队当向导,送信,地方游击队骚扰敌人左右两翼,配合正面战场打击敌人,群众为部队送茶送水,组织担架队抢救伤员。你们那里是山区,粮食紧缺,记得老百姓吃的是‘茴丝’(即薯丝),还拿出粮食来慰问我们。老区人民养育了我们,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到修水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那里的变化,看看那里的人民”。 HULING 1987年9月,正值秋收起义和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创建六十周年,肖克将军应邀参加纪念活动,刚参加完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六十周年纪念活动,他不顾旅途劳顿和八旬高龄,来到他曾经战斗过的红色故里,看望老区人民,凭吊牺牲的战友,在参观完秋收起义修水纪念馆时他欣然挥毫题写“秋收起义永放光芒”、“红十七师死难烈士永垂不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