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西摆茶市:
三里摆阅尽风流,笑看东达吴衢,西通楚地; 数百年坐观辐辏,岂止南音粤语,北调京腔。 注:修水西摆,也称三里摆。 原西摆码头所在地(犀津渡口) 程芑生年青时就跟着父辈涉足上海茶叶市场,大概是民国二十年后,每年春茶采摘前来修水,十月才离开。由于经营有方,后来他所经营的“裕记”,成为了当时西摆最大的茶庄之一。到底有多大?1952年6月5日的《县人民政府买契税契申请书》有四界记录:东至刘安和米铺、黄琴华墙脚,南至篾匠师傅彭祥伍、和谢植三、邓为贵屋后;西至徐光勖、吴德盛墙脚;北至山脚。茶庄加工场所有房50多间,面积4600平方米。它是当时西摆有名的茶叶精制场,建国初修水红茶厂成立时,茶厂租下了这里作为临时精制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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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水期间,程芑生娶梁幼陶之女梁学英为妻,生育一女,即1948年7月出生的程秋云,梁幼陶是1927年秋收起义时第一面军旗的制作者。为女儿取名字时,程芑生提出“程万云”,以和上海兄姐派号一致,但梁学英不同意,为什么一定要和上海的兄姐一样,孩子秋天出生,就叫“秋云”。“裕记”茶袋 秋云出生那年冬,程芑生离开修水返沪的前夜,坐在账桌前做年度账务结算。三个多月的女儿秋云坐在其腿上,眼睛大大地看着爸爸依依不舍,好像知道父亲将离她远行,久久不愿入睡,此事程秋云多次和丈夫陈先生说起,是外公告诉她的,这也许就是父女情深的心有灵犀。想不到这竟是父女的永别! 1949年上海、修水相继解放,程芑生未回修水。此后疾病缠身,患结核关节炎转急性心脏病,医治无效于1951年2月6日去世。几年后梁学英改嫁。女儿秋云则跟随外公外婆长大。程芑生逝世后,修水“裕记”茶庄房产由其女程秋云继承,秋云年幼时则由其外公梁幼陶代为管业。 “裕记”老板程芑生 HULING 程芑生这个在修水的女儿程秋云,几十年都没有与自己同父异母哥哥姐姐见过面,一直到三十年后才算如愿,他们的见面,可用血浓于水来形容,非常感人。对于母亲反复唠叨,程秋云耳熟能详的上海市卢湾区马当路142弄4号的地名,是如此刻骨铭心。 地处法租界的马当路,北起金陵西路,南至徐家汇路。是与淮海中路相交的一条窄窄的马路,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有着不少石库门建筑,附近有“中共一大会址”, “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旧址”。当年能在法租界居住置业,自然是非富即贵。 1951年1月修水茶厂厂长刘希鹤与程秋云签约,将“裕记”通前至后上下层租给茶厂使用 秋云五六岁时,上海的大妈及哥姐们,曾委托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修水人涂先生将秋云接回上海。涂先生找到其外公,说明来意,外公说:“秋云现在年纪还小,到上海人生地不熟,怕她不适应,等秋云长大后由秋云自己决定是不是回上海。”此事以后再未提及。涂先生和外公谈此事时秋云就在旁边,她听得很清楚。 修水网 www.xiushui.Net 1971年定居上海的修水人周衍梅女士回修水探亲,她是程秋云外公的表妹,姐姐万芬写了家庭和各位兄姐的详细情况,委托周衍梅带回修水交给秋云,并说:“以后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寄给曹最贞可也”,可见上海的亲人一直惦记着这位远在修水的小妹。 1981年,遵照母亲的遗愿,已经33岁的程秋云到上海寻亲。陈先生对经过作了如下叙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秋云和我陪同修水同母异父的大弟去上海求医,秋云的哥哥姐姐热情接待。马当路142弄4号的房子万芬住楼下,三哥住楼上,每户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在当时上海住房极紧张的条件下这已是很好的了。秋云住在姐姐万芬家,姐夫去单位住了,儿子住楼梯间,万芬将自己的床给秋云睡,而自己则睡地铺,可见姐妹情深!万芬陪同看望了二哥二嫂、四哥四嫂。三十多年第一次见面的兄妹非常激动。哥嫂和姐姐都说秋云很像父亲,面相和走路的姿势都和父亲一样。临别时,哥嫂一直送到车站,依依不舍地告别!秋云在上海20多天,万芬不仅腾床给她睡觉,还为她做美味可口的饭菜,总是嘱咐秋云,去医院要注意防范,保重身体,回家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年,义宁镇常住人口不足万人,其中西摆人口接近半数。这条长达三里,肇始于东汉三国时期,比宁州老城“常洲亥市”还早,经历二千年风雨沧桑的明清古街,是上通湖广下通江的重要商埠、重要通道,千百年来,真正是四方辐辏,修江要会。特别是清朝中期以来,成为了江右最繁荣的茶市,那匆匆忙忙的拣茶女工,那汗流浃背的搬运工人,那河上嘿哟嘿哟的纤夫号子,那曾经的更夫巡夜、舟中灯火、街道屣声、南腔北调、歌舞楼台,留下了许许多多商贾奋斗茗场的故事。 HULING (本文摘自作者新著《盛世宁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