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白桥中学食堂是不卖饭菜的。我们每个星期天下午从家里背一布袋米、一大碗菜去学校。学校厨房只帮我们蒸饭,四个正方形的大木蒸笼,我们学生把各自放了米的碗放进去,到吃饭的时候再去拿蒸好了的饭。 学校没有饭堂,寝室也就成了吃饭的地方。从箱子里面拿出罐头瓶里的萝卜条、咸菜,或豆腐乳和辣椒酱。我们一个个或站或蹲,狼吞虎咽地吃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没有热菜,也没有好菜,一碗饭还是如风卷残云般很快吃完了。当然偶尔也是有口福的,如果有哪个同学家里杀了猪,他带一碗肉过来,一定是叫同学们一起去吃的,同学们一般也会很自觉,夹一块肉就走了,三十来个人啊,经得起几下筷子? 学校没有澡堂,既使是夏天,同学们要洗澡也是要回家的。冬天的时候,就每个星期天在家里洗个澡去学校。在一个三十来人的宿舍,是适合那些臭虱生长的。身上痒痒的,有的同学手指缝、大腿根还生了水泡,痒得很。那时,我们班有一个疥疮队长,疥疮会传染的,如果是睡在一起的同学生了,那十有八九你也逃不了。不过也有怪事,有两个同学睡一块,一个生了那疮在全校都出了名,可是另外一个却安然无恙。 修水网 寝室卫生一点都不好,老鼠会经常光顾。在我们上课的时候,会听到楼上老鼠吱吱的叫声,它们在楼上跑起来,响声大得很,就象一个人在上面走动一样。它们吃点剩饭剩菜倒没事,可气的是,晚上睡着的时候,它们会咬我们的脚趾头! 最有趣的是说梦话的同学,我们寝室就有一个。他很容易就睡着了,往往我们还在聊天的时候,他就开始说梦话了。内容是庞杂的,有和兄妹吵架的,有和他爷爷聊天的,而我们想听的,是和他的那个她说些什么。那时候,他和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发展地下关系,虽然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但还是被我们知道了,不是被我们抓到的,是他自己晚上说梦话说出来的。有一次晚上他说了很多关于她的梦话,我们第二天早上洗脸的时候说给他听,把他羞得无地从容。 最难忘的是同学们挑灯夜读的情景。微弱的灯光照着同学们稚嫩的脸,他们就是趴在箱子上看书,有的到十二点,有的到一两点。只是考试成绩和加班夜读的时间并没有挂上钩,那几个考得最好的同学,晚上很少开“夜车”,下了晚自习早早就睡了。 毕业了,同学们卷起铺盖收拾东西回家,曾经热闹了三年的寝室一下子空荡荡了,就像是秋天被收割完稻谷后的干干净净的稻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