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迎风招展。我们在赤江小学毕业了,来到了修水中学上学。 修水中学的前身是散原中学,是为纪念修水籍著名诗人、爱国人士陈散原(陈三立)而命名的。解放后改为修水中学,校址就在紫花墩上。 修水县散原中学。 我们这一届初一一共四个班,我被分配在一(4)班,全班四十余名同学,来自修水县东片区各个公社和义宁镇。紫花墩环境幽静,绿树成荫,空气新鲜,是一个求学读书的圣地。校园内一排排的桃树错落有致,古历二月桃花盛开,教室内幽香扑鼻,窗外鲜花争艳,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修水中学在九江地区享有盛名,学校领导陈淑文是教育战线的泰斗,抓校风校纪和教学质量很是一把拿手。端午节前后,桃树果实累累,白里透红,鲜嫩欲滴,紧靠窗前座位的同学举手可摘,站在窗边 可直接用嘴咬上一口。 内容来自xiushui.Net 然而全校师生对这些公共的果品视而不见,从来没有哪一位去当孙大圣偷吃蟠桃。省里教育工作检查时,看到这满校园成熟的桃子,个个赞不绝口,都说修水中学校风如何,看满园桃子就可见一斑。 修水县散原中学 这位女同学娇小玲珑,细皮嫩肉,扎一对羊角辫,说起话来慢声细语,一看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和她坐在一起,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 一次自修时,她的手臂越过了桌上的粉笔线,我趁她不备,用胳膊肘在她手臂上狠狠地顶了一下。只见她眼圈一红,泪水像串珠似的往下滴,望着她雨打梨花般的样子,我内心有些后悔,但我仍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她,意思是谁叫你越过这条线?疼吧,活该! 本文来自修水网 为了弥补我的过分,她有时作业碰上难题,我就有意无意地把做好的作业,放在那条线边上,她可用眼角的余光看得到。随着时光的流逝,那条粉笔线慢慢地褪去,我对她的“敌意”也慢慢消除,觉得她待人和蔼,心地善良,并不惹人“讨厌”。 我对她的态度开始温和起来,有时还能三言两语地交流些学习问题。但在教室外,操场上对面相遇时,仍装着互不往来,不过样子很别扭。 学校勤工俭学,往往让坐一张课桌的同学结对劳动。我是农村的孩子,在家劳动惯了,重点的体力活我抢着干,每次学校砍柴,我总是挑着担子往前跑,然后放下担子去替她挑。 一次晚上到船上抬木炭,我特意把绳子往我这头移。她是一个细心的姑娘,知道我帮她,有时从家里带些草稿纸和零食给我回报。三年中,我们就这样在劳动,学习,活动中共同进步,互相帮助,结下了真挚的友情。 那时学习风气很浓,学习成绩好的同学会主动帮助学习差的同学,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讨论,蔚然成风。同时各人在内心又暗暗地较劲,这次考试比某同学少了两分就要暗暗努力,下次不超过这位同学誓不罢休。 修水网 www.xiushui.Net 我知道我的智商远不及陈沾伟等一批尖子生,但我也懂得“笨鸟先飞”道理。学习上非常刻苦,家里穷得买不起雨鞋,就打盆水放在床下,打赤脚自修,睡前洗好脚就上床,衣服破了就自己 补,被子脏了就自己洗,所以在学校补衣,钉被子等女孩子的活我都会干,还抽空帮助其他同学。 早上比其他同学起得早,晚上熄灯还偷偷在路灯下看书。他们尖子生是七分的聪明,三分的勤奋,而我却相反,要用上七分的勤奋才能赶上他们。 修水县散原中学 在昏暗的灯光下,臭虫就从木床和板壁的缝隙里钻出来,就像部队拉练一样,排着长长的队伍,来我们这些肉体上会餐。蚊子则嗡嗡地扇动着翅膀,在蚊帐上一寸一寸地寻找着破洞钻进来,在你身上抽血。 HULING 学校为了消灭臭虫想尽了办法,暑假都要把木板床放到滚烫的开水池中浸泡。有一次假期偶尔来学校,见几位校工正在忙这些事情。 走过去一看,池子边的几个篾篓装满了泡死的臭虫。不禁毛骨悚然,全身起鸡皮疙瘩,想起这些坏蛋不知吸了我们多少鲜血。 欢乐,愉快,艰苦的初中三年转眼即逝,毕业会餐之后,全班同学疯了一个通宵:有的情绪激昂的发表演讲;有的放声高唱《校园之歌》;有的忙写离别赠言;有的在互送自己的相片,而大多数女同学却相互拥抱着偷偷哭泣...... 喜怒哀乐各种情绪尽情地释放。因为今晚一过,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也许其中的一部分人就从此结束了学生时代,什么时候能见面都还是个未知数。 【古城旧梦】出品 微信号:gcjm888888 张肇光:男,农业经济师,网名“岁寒一友”,一九四四年出生,一九六四年参加工作。曾任小学和农业中学教师,生产大队、人民公社、乡政府会计,农业经济管理员。兼任乡人大主席团秘书,乡扶贫移民办专干,《修水报》通讯员,在省市县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不少文章。毕生主要从事农村财会和农业经济工作。业余爱好文学创作,毛笔书写,草拟对联,乐为乡邻拟写春联、喜联、挽联,操办红白喜事,深得乡邻口碑。有拼搏向上的精神,宁折不弯的性格,迎难而上的决心,一生坎坷,但从不退缩。 HUL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