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合伙人抢着说:“我们第一次来深圳,没有什么熟人,中午我们抓紧时间研究条款,姜总你一定会在这儿的吧?”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我们与姜总胡说八道的过程中,姜总还为我们上演了两出免费的滑稽戏。
第一出:有个民工一样的矮小男子(演员甲)敲门:姜总!
姜:有事吗?
演员甲:有份文件,是长沙机电厂的出口合同,请你签一下字。
姜(戴上老花镜,从容不迫地看了几眼,然后不紧不慢签上了字)演员甲退出。
第二出:姜总正慢条斯理地说着保证金的伟大意义,忽然桌上电话铃响。
姜:是我。噢你好。我们汇给你的30%保证金收到了是吧?那好,你给我们财务部出个凭据吧,接下来嘛按我们合同上的流程操作嘛,对,你们抓紧时间生产。不用谢,再见!”
凭良心说这两出戏除了姜总的女秘书不太漂亮之外,其它内容姜总演得极为到位,估计几年来国内不少厂家就是听说这家什么厂收到了金丰茂公司30%的预付款,才放心签字、放心交上保证金的。
我们告辞的时候大约已经是中午11点30分了,我提出与姜总合个影,但是老骗子到底是老骗子,姜总推说等合同签订以后再合影也不迟,我怕再坚持的话,这家伙可能会起疑心。于是没有拍到老骗子姜坤的照片,成为我此番深圳之行最大的一个遗憾。
当我的合伙人和李倩勾着手拍完照片之后,李倩送我们到楼梯口。
这位小姐按照骗子的程式,关心地说道:“你们走在外面的时候,小心自己的包呀,深圳的治安可不太好……”我走进电梯,转过身来面向骗子笑迷迷地答道:“小偷也好,骗子也好,遇上我都跑不了,放心吧李小姐”。
我的合伙人在走出金丰城b座大门的时候自言自语:“哪怕他们请我吃个盒饭,我也宁愿相信他们是骗子的可能性仅为99%!”
可惜没有。我记得以前农村人杀个猪还得先让它饱餐一顿,这帮骗子连个盒饭都舍不得请一下他们的“客户”。岂有此理!
好在我们有地方吃饭。
掏出手机,我给“傻a减”打了个电话。虽说在下并不是一个施恩图报之辈,但是这一次我得让“傻a减”还我那两辆自行车的人情。
“大傻,你们深圳人现在学会玩花的,竟然有人想骗我!”
“谁?在哪?大哥你等我!”
玩转深圳老骗子(五)
“傻a减”这两年变得白白胖胖了,当我看到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色t血的汉子时,我一点也没觉得奇怪:“傻a减”至少还保留了他的行事风格。
奇怪的倒是他们三个都没有戴墨镜。
我们此时已将三九大酒店的房退掉,换成格兰云天大酒店了。这个举措不仅仅是因为闲聊中骗子们已经知道我们住在那地儿,更因为该酒店在装修,竟然无法上网下棋。
在格兰云天的二楼中餐厅。“傻a减”一行三人鱼贯而入。
一番惊天动地的握手拥抱拍背……总之,“傻a减”以他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弟兄间的思念以及阔别重逢的喜悦。
与“傻a减”这样的人沟通,你根本不需要辅垫。因此我以最简单明了的话将事情的经过作了一个交待。
“傻a减”本来就不大喜欢合扰的上下唇,这会儿张得就更大了。脸上的表情从迷惑到肯定到沉思到喜悦……我知道他有想法了。
果然,“傻a减”嘿嘿一笑:“大哥,你不知道这几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老婆坚决反对捞偏门,没办法我们只好做起正经生意。代理一个台湾的女性内衣品牌。场面做得倒是挺大,可是你不知道……”傻a减呷了口茶委委屈屈地继续说,“整天面对一大堆胸罩,那滋味不是人俟的!”
傻a减忽然拉过跟他来的一个汉子,掀起人家衣袖,还狠劲捏人家手臂:“看,大哥,弟兄们的肌肉都快没了。”
我笑道:“你是想说让骗子给你的兄弟们练练拳?”
傻a减无限真诚地说道“知心,大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傻a减当即打了个电话。事后我才知道接电话的是“食通天海鲜酒楼”的老板张志群,傻a减在香港结交的哥们。
傻a减气定神闲地端出他的计划,令我不得不叹为观止:晚上,由食通天海鲜酒楼的老板准备两个包房,一个用来我宴请老骗子姜坤和小骗子李倩,也许还有我们看到的那几个民工似的马仔。另一个用来安排傻a减和他的一桌还留着点肌肉的兄弟。到时候只要那姜坤中计前来赴约,立马下了他们所有的手机。张老板承诺:就算骗子们喊破天,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服务生听得到。
“嘿嘿,接下来你想怎样?把他们打成木乃伊?”傻a减乐哈哈地问道。
“什么叫木乃伊?”
“打得浑身是伤,纱布包扎得只剩两个鼻孔嘛。”
我为之喷饭,笑道:“还有什么更损的?”
傻a减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有点为难:“你不是要我打死他们吧?你知道,我那老婆……”好个傻a减!是否打死一个骗子竟然不取决于法律容不容许,只取决于老婆同不同意!
我说:“没那么严重,骗子嘛,你打得他痛,不如骂得他羞。我看你只要想办法让我拍到他的照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