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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巷里状元缘(之九):状元贺寿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周湖岭

  费宏(1468年3月20日—1535年11月14日),字子充,号健斋,一号鹅湖,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人。 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费宏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后历左春坊左赞善、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读、礼部左侍郎、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为官四朝,三入内阁,官至内阁首辅,先后辅佐明武宗、明世宗近十年,嘉靖十四年(1535年),费宏去世,享年六十八岁,获赠太保,谥号“文宪”。
  《太保费文宪公摘稿》为费宏所撰,其中的《寿查君孟尝六十序》说“其姻家周秋官公仪,征予言以为贺。予谓有可贺者,不辞而为之言。”

  唐光宅元年(684 年),曾改刑部为秋官,刑部尚书为秋官尚书,后以秋官为刑部的通称。
  周秋官公仪即周季凤。
  周季凤与查孟尝是姻亲,查孟尝之孙女、查仲儒之女嫁周季凤之子周彦同。
  查孟尝六十大寿时,周季凤请状元费宏为查孟尝撰《寿查君孟尝六十序》:
  原文:
  苟有以济乎人,归独人之德之思,有以报之而不能忘,㢤天固阴鉴其仁而欲报之矣。天地生物之仁,欲人人之果其报也,然流行之气,或不能不小失其常。雨阳之弗时,耕收之失绪,则蒙袂辑屦,展转沟壑者,往往而是。于此有人焉,藏其余以待其变,推所有以济其无,披斯人于阽危之中,而处之于并生之域,非其一念之仁,有以佐天地之所不及乎?天地之报之亦宜也。
  赵宣子由于首山见翳桑之饿者,灵辄悯而食之。既而青侯狄申将攻宣子,灵辄与公介倒戟以御,公从而免之。夫宣子于弱桑之饿人,初不蕲其能免已于难也。翳桑之饿人,初未必已之与为公介而能免宣子也。忽然而遇,如约如盟,冥冥之中,若有相者。此可以窥夫人之险,而验仁厚之报矣。
  分宁之大姓查氏,世以烧杂其邑,亦世以药施予,为贫人之母。其彦曰孟尝,忝常通诗,旧游邑庠,与闻为仁之说,益勉焉。环查氏之居,编户累百,口以千万数。其贫而无田,而不能力作,能力作而自惰者,望孟尝之凛墉崇而坻突也,则更相告语,恃以无恐。猝然小饥,负担者已哗然,群吁其门。孟尝不必其能偿不能偿,计口而贷,类弃之然。盖其仓实义,特其名否尔。岁辛丑,值大侵,孟尝又挥金数十镒,以佐有司赈贷之费。虽循例受散官之赏,非其志也。若孟尝甫,其菽粟如水火,而又能仁者欤?其得天地生物之心,而能佐其所不及者欤?用是其乡人之德孟尝者,每忆饥窘时事,必举是而祝曰:庶几使吾翁寿乎!是非但欲寿孟尝也。孟尝能活沟壑之人,寿孟尝所以自寿也。而天于孟尝,亦若矜斯人之贫者而从其欲。孟尝今年已六十矣,而聪明不衰,齿发益固,其寿盖未可量。二子仲儒、仲道,又方业进士,骎骎向成。孟尝将逮其荣,而且享其养也。非天之报孟尝,则何以至此?而世犹以为茫昧者,其果可信也哉?岁之良月庚子,实孟尝悬弧之旦。其姻家周秋官公仪,征予言以为贺。予谓有可贺者,不辞而为之言。
  译文:如果有人能够对他人有所帮助,那么人们就会感念他的恩德,想着报答他且不会忘怀,上天原本也会暗中看到他的仁爱之心而想要回报他呀。天地有着孕育万物的仁爱之心,希望人人都能切实地回报这种仁爱,然而运行的自然之气,有时也不能不稍微偏离正常状态。降雨和天晴不合时宜,耕种和收获失去秩序,那么用袖子蒙着脸、拖着鞋子,辗转流离于沟壑之间、穷困潦倒的人,到处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一个人,储存多余的物资以应对变故,拿出自己所拥有的去救济那些一无所有的人,把这些处于危险境地的人解救出来,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若不是他那一瞬间的仁爱之心,能够辅助天地所顾及不到的地方吗?天地回报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赵宣子在首山遇见了翳桑挨饿的人灵辄,怜悯他并给他食物吃。不久之后,晋灵公派狄人去攻打赵宣子,灵辄作为晋灵公的甲士却掉转兵器来抵御狄人,赵宣子因此得以脱身。赵宣子对于翳桑那个挨饿的人,起初并没有期望他日后能使自己免于危难。翳桑那个挨饿的人,起初也未必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晋灵公的甲士并且能够解救赵宣子呀。他们偶然相遇,却像有约定、有盟誓一般,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相助。由此可以窥探到人事的奇妙,也能验证仁厚之人会得到回报啊。
  分宁县的大族查氏,世代以烧制陶器闻名于本县,也世代施药救济他人,堪称穷人的依靠。族中有个贤能之人叫孟尝,有幸通晓诗书,过去曾在县学求学,听闻了关于施行仁爱的学说后,更加勤勉努力去践行。环绕查氏所居住的地方,编户人家数以百计,人口数以千计。那些贫穷没有田地,不能辛勤劳作,或者有能力劳作却自己懒惰的人,望着孟尝家高大厚实的墙壁和突出的房基,就相互转告,仗着孟尝的救济而无所畏惧。突然遇到小的饥荒,挑着担子的人已经喧闹着成群地聚集在他家门口呼喊。孟尝并不计较他们能不能偿还,按照人口数借贷给他们,就好像把东西丢弃了一样不在意。大概是他家粮仓充实又重义,只是不在乎名声罢了。辛丑年,遇上了大灾荒,孟尝又拿出几十镒黄金,来辅助官府赈济借贷的费用。虽然依照惯例获得了散官的赏赐,但这并非他的本意啊。像孟尝这样的人,把自家的粮食看得如同水火一样平常,而且又能践行仁爱,他难道不是领会了天地孕育万物的心意,并且能够辅助天地所顾及不到的地方吗?因此他家乡的人感念孟尝的恩德,每当回忆起饥荒窘迫时候的事情,必定会举着这件事来祝祷说:希望能让我们的孟尝长寿啊!这不仅仅是想让孟尝长寿呀。孟尝能够救活那些濒死沟壑的人,为孟尝祈寿其实也是人们为自己祈寿啊。而上天对于孟尝,也好像怜悯这些贫穷的人而顺从他们的愿望。孟尝如今已经六十岁了,可是耳聪目明并未衰退,牙齿和头发更加坚固,他的寿命大概是不可估量的。他的两个儿子仲儒、仲道,又正在研习进士的学业,不断进取,快要有所成就了。孟尝将要等到他们获得荣耀,并且享受他们的赡养了。若不是上天回报孟尝,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呢?然而世间还有人认为善恶报应是渺茫不清的,这难道真的可信吗?某年的良月庚子日,正是孟尝的生日。他的姻亲周秋官公仪,来求我写点文字作为祝贺之辞。我认为确实有值得祝贺的地方,于是就不推辞,写下了这些文字。

  查孟常,字秉庸,他的父亲查朂己二十九岁时因病去世后,母亲沈氏生下了他。跟随周铭学习,每天能记下几千字。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深入研究古代典籍,主考官对他进行测试,到县学游学,不久,母亲病情加重,于是他对人说:“我是遗腹子,母亲养育我非常辛苦,我活着的时候不能奉养她,那就是天地间的罪人。” 当天就在明伦堂下辞去学业,学官把这件事上报,最终满足了他的请求,他回家侍奉母亲,母亲的病也痊愈了。大哥早逝,他遵从母亲的意愿,抚养大哥的孩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成化壬辰年,大盗罗万珪骚扰乡里,听说了查孟常的名声,不敢进入。遇到荒年,他打开粮仓来救济贫困饥饿的人,不收取借据。每天做粥、准备衣服鞋子,来供给乞丐。又告知官府,愿意为监狱提供粮食,直到秋天庄稼成熟才停止。晚年,在秀水旁边建造了几十间房屋,贮藏古人的典籍,邀请老师教导儿子。四方的名士来游玩,常为他们安排住宿。宴请亲友,往来饮酒作诗终日无闲。他说自己:“我没有什么可以自比的,只有我的名和字“常”“庸”比较接近罢了。” 于是自号为庸斋,编修程公楷为他写了记。去世的时候六十六岁。当时正和文士袁公儒喝了几杯酒,含笑去世,墓葬来苏。他的儿子长子叫仲儒、次子叫仲道。因为查仲道显贵,被追赠为兵部车驾司郎中。
  查孟常因故没参加科举考试,他的儿子查仲道,字文夫,号北村,是明正德九年,1514年,唐皋榜进士,二甲五十三名,授兵部武库清吏司主事。正德十二年,1517年受封。十四年,1519年,因参与谏阻武宗“南巡”之事遭廷杖。十六年,1521年,武宗死,世宗即位,废除武宗时弊政,杀江彬、钱宁等。查仲道于次年即嘉靖元年,1522年,升任兵部车驾清吏司署郎中员外郎,于五月获得诰命,进阶直奉大夫,后出守杭州。嘉靖三年初,因抵制督办织造太监昊勋在杭暴虐,又被械逮至京。不久,谪福建盐运司同知。嘉靖八年,1529年,任汀州知府。适逢大水,死于抚民救灾之中,卒年六十四岁,汀州的百姓痛哭流涕,就如同丧失了自己的亲人一般。购买郡城附近的山地,建祠、塑像来祭祀,在山的周围种植树木,把这座山称为 “查公山”。杭州郡也在名宦祠中祭祀他。赐谥康敏,嘉靖帝御书“两朝忠节”,敕建牌坊于来苏墓前。
拜康敏公墓 名仲道
邑人查文溥 盛川
批鳞拜杖叱天阊,垂死犹留铁石肠。
一卷弹章惊辇毂,千秋尸祝盛汀杭。
恨遗直节抛青史,愁绝忠魂泣白杨。
幸有苏亭相洽比,数声笛鹤慰泉堂。
  查仲儒,字文若,号沙溪,查仲道之兄。由岁贡官眉州通判。子应元,颖异博览,屡试冠诸生,由选贡入太学,授黄州通判。应元弟懋元,由岁贡授严州司训。
游南山寺
邑人 查仲儒 沙溪
小寺江边远欲攀,绿崖结屋异人间。
松枝屈曲阴浮地,涧气升腾云满山。
岩磴崎岖移步缓,野僧饱暖未心闲。
新亭风景依然在,尚有笙箫送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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