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冷建三
人有梦,且梦中多是未来,约将去往岁月里的事也能化为梦,那一定是深刻着故事的。在我,有太多这样的梦,她从我记忆中的美好转化成为美好的记忆。
记忆中的美好与美好的记忆,是两种不同情境,前者是抽象的,凭了感觉,后者是具象的,凭了往事。
当年的《周末大世界》是修水报的一个周末刊,她创刊于2000年春始,停刊于2000年冬尾。她是一个故事,常有人讲她,像一个梦,常有人忆她。是的,她就是一个梦,她的出现像梦一样,悄然而来,她的离去也像梦一样悄然而走。她走了,走了23年,那时,我们还年轻,我们中有的记者编辑还刚成熟刚走向社会,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已完成大学的学业,都已成熟了走向社会了。
《周末大世界》出现时,修水的读者很珍惜,积极参与,数以百计的人写稿投稿,形成一个巨大的写作队伍,有充足的稿源,上稿文章可以精选细选。每一个写作者都是一支燃烧的蜡烛,照亮一个空间,照亮一个阅读群,也因此产生一个庞大的基础读者群。一个基础读者身边会有一群被影响者,又形成了新的读者群,这是这张报纸在读者中产生巨大影响力最根本的原因。曾经有人认为《周末大世界》能风靡一时是个谜,这就是谜底。
作为《周末大世界》报的操行者,我们更是十分珍惜这张报,我们的付出是全身心的,就像父母用心于孩子。但不幸的是,这个孩子天折的,换一个说法,她走了。她是悄然而走的,没有留下背影,没有告别的声音,更没有人为她送行。她走的时候,我们的心都流着血,很疼,对她的挂牵,也是疼的。时光常来安慰我,尤其到了春天,当我与时光握手的时候,能听到一种声音,说离去的意义是新轮回的开始。《周末大世界》走去,不是一个事实,而是一种感觉,当换了一种视角去看,是她在向你走来,走到我们心里的某个空间,永远地停留了脚步,成为与生命相伴的记忆永恒。
这个我们,是受时间委托的一个文化载体,从文化现象变为文化忆,是广义的我们的存在。只要我们存在,《周末大世界》依然存在。
狭义的我们,是一些人名符号,留在报纸文字的缝隙里,很清晰地显现:冷建三、柯坚、罗贤华、樊仕华、童恢满、丁辉丽、孙珺、周武现、朱修林、祝冬平……平凡而平淡,渺小且细微。
有人说,《周末大世界》是一个不可再现的文化现象,是修水文化在特定时期的一种超常表现,是文化与生活演译的传奇。
对我来说,每当回首。就会有一种奇异感受,不是我们创建了《周末大世界》,而是《周末大世界》造就了我们。可以这么说,那时的我们,是天真的,幼稚的。这是因为,我们那时都很年轻,我们的意识里,信仰入世有为,出世无果,大家一心地只为入世,没有人想过出世。
时间与记忆不是一个和谐的组成,它们总是纠缠不清,时间有时会让记忆拉长,记忆有时会把时间缩短。也因此让人们更珍视当下,珍视每一个相见,相见是人与时光的缘分,是当下与存在的缘分。也因此,才有了当年办报人在东浒寨景区的一次相会。
回到现实中来。
当我们相聚在东浒寨景区的时候,应是我们的《周末大世界》的一个行程,在只有心可以领略的地方行走。
提出相约的想法是正月初一上午,我与柯坚打电话,有好些年了,我们在电话里都有相聚一起的愿望。之后,我与罗贤华打电话,并请童恢满来做联系人。童恢满平时与大家联系较多,他做得比我好,应对他说声谢谢。
从”周末”分别已有二十三年,记忆里仿佛就在昨天。二十三年的时光可与除夕新年一比,从除夕到新年,一夜可以等于一年,一年也可以等于一夜。自然界的规律是永恒的哲学,时光在人的记忆里不会变老,人在时光里一定会老衰。老衰,自然的必然,我的头发可做证明,柯坚也是,只有童恢满与祝冬平,这两个精怪大约是天天吃的什么补品,违反自然规律。但也仅仅是表象。丁辉丽风貌依旧是女性的资质使然,这应是大自然对人类母性有一种格外的眷顾。樊仕华的头顶的光亮度与 我十分接近,同类相怜。柯坚倒是有个小辫子,可爱之至。周武现身上似乎没有了当年的童趣,罗贤华倒还两眼春光四放,可见月岁风霜之侵也会因人而异。
初四的相会是必存在仪式感,初三的夜,我挖心剖肺地做准备,思想相见时发表精彩的演讲。想了三个话题。第一个话题是成长之痛,生命就像一棵树,在酷暑在严寒,因坚强而不惧,且所有的坚强都来自意志,只有意志才会使人伤劫不畏。第二个话题起落之思,人生就是一种经历,说不上大起与大落,说不上成功与失败,怀平静心境,不为得喜,不为失悲。第三个话题自在之幸,活在当下,活在自然,一切都在走向过去,一切的过去尽在遗忘中。
然而见面时,这些都用不上了,也许因为太过沉重,也许最佳的仪式是彼此的一个拥抱。
如果说,东浒寨相聚算是久别重逢,那么,到童恢满家去搓一顿家宴的相聚,才算是我们的周末生活趣味的再现。这是不俗套的,而且是完全放开的,无规无束的。佳肴美味,酒话相随。没想到童恢满的厨艺这么好,我当然也不失时机地露一手,我做的是羊肉汤,是我的冷氏食谱里的招牌菜(可惜没写入宁州食话)。童恢满是我们这个团队里最懂得生活的人,活得最有趣味。而他的家人也很客气,饭后进行的娱乐活动,还那么破费,得说声谢谢。
我此时写这个短文,不是要对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交待,而是习惯性,如同我写日记。我把题目做得很大,说是忆梦,却又不写忆,是想把空间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