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周 斌
修水县西港镇溪口水和修水交界之地,有一大片水面,形似湖泊,被称为马祖湖。
从修水县城出发,沿353国道西行,过郭家滩电站后就到了坑口,站在坑口桥上向北望去,只见修水的东边是七里山,西边是何家岭,两座大山排闼而来,修水一水中分,大有“天门中断楚江开”的气势。过坑口桥后,向右拐入沿河小路,一直向北,就到了马祖湖。
(坑口桥上看从马祖湖流来的修水)
(马祖湖)
有一天,马祖道一禅师云游至此,看到马祖湖前宽阔的水面,行人都要绕行很远才能到达对岸。马祖道一禅师拔一根芦苇来到修水岸边,将芦苇丢入水中,芦苇就像一根大木一样浮在水面之上,他双脚踩到芦苇之上,摆动宽大的僧袍,芦苇就像箭一样向对岸飞去,转眼之间,马祖道一就踏上了对岸的土地。行人看到马祖飞苇而渡不胜讶异,惊为天人,遂把这片水面称作马祖湖。
对马祖道一过马祖湖,《义宁州志》有两处纪其事:马祖道一“过修水口飞苇而渡,今称马祖湖”(983页)。“马祖湖,州治西四十里,崇乡四十一二都。相传,唐马祖禅师往黄龙山经此,后人因以为名。”从这些记载里可以看出马祖道一禅师确实经过过马祖湖,至于“飞苇而渡”马祖湖应该是个神话传说而已。
(西港镇马祖湖村)
马祖道一游历到湖南南岳衡山时,搭一茅屋为栖身习禅之处,每天只是坐禅,凡有来访者皆不闻不问,亦不答一词。般若寺怀让大禅师听侍者说,从四川什邡来了个孤傲的僧人,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既是什邡人,俗姓又为马,是不是师尊六祖慧能谶言中的那匹可“踏杀天下人”的“马驹”呢?闻之不如见之,于是翻山越岭,见到正在“调身调息”坐禅的道一,果然气度不凡,心中暗喜。
(修水之上的马祖湖大桥)
道一先到武夷山深处佛迹岭结茅为庵,后又驻江西抚州西里山,再南下宜黄,栖息于宜黄石巩,把深奥的佛理化为生活的智慧,不断点化世人,影响日增,使一大批有慧根者投入其门,成了他的徒弟。后又云游至南康龚公山结庵,一住便是二十年。百丈怀海、伏牛自在、盐官齐安、鄂州无等这些日后著名的禅师都是这一时期投在道一门下的。唐代宗大历八年(773),时任江南西道都团练观察使的路嗣恭邀道一到洪州钟陵开元寺(今南昌佑民寺)传法,一时“天下极盛佛法,无过洪府”,渐渐地以道一大和尚为中心,以“即心是佛”、“非心非佛”和“平常心是道”为宗旨,提倡心性本静,佛性本有,觉悟不外求,形成了风行天下的洪州禅,开创了佛教史上著名的洪州宗。洪州禅不仅推动了禅宗的快速发展,同时对中国的哲学思想、民族文化、道德观念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马祖“平常心是道”的说法,一者指出了人人都有成佛的根器——自我心性;二者又证明了人人都可通过心性的修习而成佛。这就摒弃了人们必须通过高深佛法的钻研、理解而渐趋成佛之境的传统习佛之路,使众僧甚至平民百姓都可以通过自心自性的修养而成佛。这是精英佛法下移为民间佛教的真正开端。换句话说,佛教世俗化之路是由六祖慧能开其端,马祖道一大师继其后,最后由禅宗的“五家七宗”共同努力完成的。马祖道一在促进佛教中国化、世俗化方面其功厥伟,永载史册。
(西港镇修口村帝王殿)
宝峰寺是马祖道一的重要道场。宝峰寺位于江西省靖安县城以北20公里的宝峰镇宝珠峰下,泐潭之滨。初名为“泐潭寺”,又名“法林寺”,因座落在石门山内,故有“石门古刹”之称。该寺为江南著名古刹,向来在东南亚、日本、朝鲜等地享有盛名。
唐大中四年(850年)宣宗赐“宝峰”匾额,遂易名“宝峰寺”,沿用至今。宝峰寺周围层峦叠嶂、危崖壁立、巉岩峥嵘、树木葱茏、山川回合。寺后七岭奔来,左右两峰环抱,俗称“九龙聚会”之地,气势灵奇、环境清幽。自唐贞元元年(785年)起,马祖曾多次率徒来此弘法。唐贞元四年(788年)二月初一,马祖在洪州钟陵县开元寺圆寂,世寿八十,弟子依遗愿奉灵骨归葬于建昌石门山泐潭寺(即今天的宝峰寺)。
马祖道一禅师和分宁渊源颇深,除了上面说到的飞苇而渡马祖湖外,他还在武乡三十三都(今征村乡)的龙岩“栖禅数载”,龙岩后被称为马祖岩。《义宁州志》载,“马祖岩在武乡三十三都。山形蜿蜒,岩似龙头,鳞角须鬣俱具,势若张口。从口入内,有石室,宽广一亩,相传为马祖参禅处。”(《义宁州志·杂类志》)
清朝时期州城举人刘显祖路过马祖湖,写下了《春日道经马祖湖》:
扃舆分小步,朗朗出前川。
菜老香铺地,苗新绿满阡。
帘开村店酒,云幂野湖天。
马祖何年到,心心印水田。
菜老香铺地,苗新绿满阡。
帘开村店酒,云幂野湖天。
马祖何年到,心心印水田。
(冬阳之下的马祖湖修水景色)
诗中写出了马祖湖周边春天的景色和村店帘开酒旗高扬的风俗,也写到了马祖飞苇而渡的传说,用“心心印水田”来阐述马祖道一禅师“平常心即道”的学说,使人即有身临其境的感受,又有醍醐灌顶的醒悟。
马祖湖原名修溪口,清朝乾隆年间进士徐文干经过此处时,也赋诗一首《过修溪口》:
芝台馆畔长菰蒲,燕子崖前听鹧鸪。
东去修溪如瓮口,犹传黄氏旧枌榆。
“菰蒲”是两种水生植物,借指马祖湖。“枌榆”是榆树的一种。汉高祖刘邦沛县家乡的社就叫枌榆社,后世借枌榆为家乡。诗的意思是在芝台书院的河畔长满了菰和蒲这两种水草,这片水面就是马祖湖。在河边的燕子崖前能听到鹧鸪的啼叫声。修水向东流去,马上就要进入像瓮口狭窄的山口。这个叫马祖湖的修溪口,据说是双井黄庭坚家族的故乡。事实上确是如此,现在的杭口镇双井村找不到几户黄姓人家,而马祖湖畔的西港镇修口村和紧邻的马坳镇寒水村,据说百分之七八十的村民都姓黄。东去修溪如瓮口,犹传黄氏旧枌榆。
马祖道一禅师已经逝去了一千二百多年,但其佛教史上的贡献和地位与佛教同在与禅宗同辉,我们修水的马祖湖这个地名也将随马祖道一禅师的英名流传永远!
2022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