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徐高国
枫叶红了,菊花黄了,霜降临近,可以与秋道个别。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正是收获农作物的好时节,稻谷、瓜果已入仓。
霜降到了,挖红薯的时候也到了。红薯,最早叫番薯,蕃的其中一个意思就是域外的、外族的、外国的。毋庸置疑,番薯即红薯,是从外国引种到我国的。
上个世纪80年代以前,我国的主要粮食作物稻谷、麦子和玉米的产量都不高,亩产仅200~600斤左右,而红薯亩产高达4000斤,最少也有2000斤。毫无疑问,红薯已跻身我国四大主要粮食作物之列。
直到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农民每家每户都有了田土,人们像铆足了劲的发条,拼着命把田地种好,还到处开荒种红薯。从那以后,几乎家家户户到了秋季都会储存一仓稻谷,还有一仓干红薯丝,再也不为一日三餐而愁眉苦脸了。
忘不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母亲很会利用红薯粉来改变一家人的口味,有时晚餐用薯粉果代替,或是薯粉丝,或是薯粉挞蛋,碰上过时过节的,还会蒸上一笼哨子,打个牙祭。那时,尽管一家人过着清贫的生活,却也是其乐融融。
据记载,明万历1593年间,福建的长乐人陈振龙及其子陈经纶到菲律宾做生意时,发现了从未见过的红薯。
陈振龙在菲律宾第一次吃到红薯,也第一时间想到家乡粮食紧缺,时常有各种旱涝影响收成,很多父老乡亲都因为粮食紧而挣扎在死亡线上。如今见到这清脆又耐饱的神奇物种,他迫不及待想着把这“宝物”带回国内。
这“大如拳,皮色朱红,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产量又高,广种耐瘠”的“宝物”,跨越千山万水,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扎根在广袤的中华大地!
就这样,蔓入土结出薯,薯育苗插秧,红薯年年续种。后来,陈振龙的子孙及晚辈又继续将红薯传播,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红薯在全国各处遍地开花,成为北方旱地与南方山区重点依赖的粮食作物。
我就生长在南方的山区,巍巍青山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里水田面积少,旱地相对多些。那时,水稻虽然种两季,由于产量不是很高,早稻交了公余粮后,余下的稻谷所剩无几,一家人的口粮就指望晚稻了。
我家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家庭,兄弟姐妹七个,正处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如果单靠那点稻谷肯定是会挨饿的。所以,那时候只要有一寸空地,我们都会栽上一株红薯,只有多种红薯,来年才不会挨饿。
特别是刨薯丝,那时全靠手工刨。无法忘记,在红薯收获的季节,母亲一个人在煤油灯下,每晚都要刨完二担红薯才能睡觉。寒风如锋利的刀把她的双手切割,原来光滑柔嫩的手掌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沟渠般的裂纹。直到后来有了手摇刨薯机,母亲才不需要用手工刨了。
薯丝刨好后,父亲第二天天未亮就起床担水洗好,然后挑到屋后小山包的晒薯架上铺好,待薯丝完全晒干了就入仓。
为了一家人不受饿,父母亲可谓是吃尽了人间的苦头。
如今,尽管红薯不再是我们的主要粮食作物,在那个大饥荒的年代,现在的人们很难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景象。
对于老一辈的人们来说,红薯可不是现在衣食无忧的人们买一颗烤红薯解馋的东西,而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主食,用来救命的“宝物”。
今年,我的家乡遭遇百年罕见的高温干旱天气,且持续时间长达三个月,红薯正在长个的时候缺少雨水,产量明显降低,人们叹息不已。毕竟,红薯曾带给我们的那份温暖,那份幸福,已深深烙印在大家心里。
徐高国:男,江西修水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致力于用质朴的语言记录多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