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张国平
正值季夏,太阳毫不吝啬它的热情。习惯了空调环境下的我们,一时竟难以适应,西瓜、冷饮再加一天数个冷水澡方能感到些许清凉。
“双抢”暨“抢收”“抢种”,时间跨度短则半个月,长则个把月。对于现在的00后甚至10后来说,“双抢”已经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了,而对于70、80后却是每年暑期一道无法逃避的“大菜”,这道“大菜”上桌,你人不整个黑上一圈,那说明你是不及格的。
我家劳力少,但精明的母亲总是会合理规划。大到播种时头批秧苗要比最后移栽的秧苗晚上十来天,才能保证稻谷成熟度跟收割进度匹配;小到“双抢”时家里每个人负责具体什么事项。
小时候“双抢”全靠手工,镰割、打捆、成堆、打谷、出桶、装筐、晾晒,所有流程全靠一双勤劳的双手和坚实的臂膀。酷暑难耐,我不喜欢穿长袖或者戴袖套,这时候最痛苦的莫过于镰割还有水的稻田,那种稻田一般各种虫子很多,爬在手上特别痒,加上泥水、汗水和不小心被稻叶划伤的一道道小口,那种感觉是又脏、又痛、又痒。
所以,善于偷懒的我会很自觉的选择去成堆和打谷。家人也是心领神会,看田里稻子割的差不多了就会叫我先去成堆,尽量让我这个“读书后生”轻松点。
跟现在的我们不同,“双抢”时节的农户总是希望每天都是大晴天,倒不是他们不怕热,而是他们需要这样的好天气晾晒刚收回来的稻谷。只有连续的晴好天气,抢收回来稻子才不至于“烧仓”甚至发芽,这样一季的辛苦才不至于浪费。
稻子收回来,这只是“双抢”中的“抢收”,紧接着的就是“抢种”,相比于“抢收”时更偏重于你自己的筹划,而“抢种”还要靠天和你的坚守。相比于现在高标准农田完备的灌溉工程,小时候我们的农田绝大部分还是靠深山里引过来的山泉水和山塘水灌溉,“抢水”是田间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出大戏。
大部分农人都会按照平常或者协商先后供水解决问题。当然也少不了个别人总是习惯“欺善怕恶”,特别是像我们这些由“小孩”来守水的,这些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占点便宜多分点水。
有时候父母看到别人明显欺负我们,和别人吵上一架也是有的。有时候碰到连续干旱,山泉水完全供不应求,山塘也早早被放干,这时候父亲就会去街上买来水泵和塑料管子,通过水电站的引渠抽水耕田。
当田耕好,紧接着就是插秧。插秧得选择早晚两个时间段,不然中午时段高达40度的高温能把田里的水晒得发烫,这个时候插秧无异于让秧苗“自杀”。
我们一般都是天一亮就出发去秧田拔秧,拔秧相对来说是最轻松的农活了。但是女孩子一般都很畏惧,只因在拔秧时,不知几时会有几条水蛭突然盘在你的脚上吸血,女孩子们一般都十分惧怕这种牛皮糖样即软又极具吸附性的东西。
插秧,我们都会用专门的模具(口语:趟得)在田里划好格子,插秧时每一株秧苗都需要按照格子来固定密度,太疏或者太密都会影响后期产量。
插秧时,我们总是喜欢比赛,大家每人插几行,然后从一端到另外一端比谁先上岸,赢了的也许就是被奖励多吃一块西瓜或者一根冰棍。一整天插秧下来,会让你感觉整个腰都要断了似的。插完秧,紧接着就是放水、施肥等等一系列流程,到此,“双抢”基本上告一段落。
记忆中“双抢”总是起早贪黑,早上四五点就起床,晚上忙到七八点直到在稻田里看不见东西,然后一家人才会回家收稻谷、杀鸭子,从水井里捞出“冰”了几个小时的西瓜和啤酒,痛痛快快洗个冷水澡,直到晚上九、十点钟,一家人围坐一桌,这时才能吃个舒心的晚餐。
现在我们说“双抢”都是一种回忆或者谈资,“双抢”的概念在机器的介入下早已失去了其词语本身的定义。只有经历过农村“双抢”的人们,才能真正理解李绅的那首《悯农》中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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